第124章-《七根凶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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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其原因,是他想去腾马雕台,近距离感受南田县这一最具恐怖元素的地方。

    起初炎红砂驳了他,说,你不能白天去吗,白天去看的还清楚点。

    曹严华振振有词:人家网上都说了,晚上去才有气氛!别忘了,我小师父也是晚上去的,还有风,那阵吹过来的风!

    倒也是,腾马雕台是一直想去的地方,但发生了太多裹足的事,迟迟未能成行。

    最终成交,半宿。

    罗韧哭笑不得,曹严华不是个胆儿肥的,必然会拖了人跟他一起:“一万三肯跟他去?”

    炎红砂懒懒往排椅上一坐:“你自己回去看吧,我离开的时候,他师父长师父短的忽悠木代呢。”

    ***

    用不着回去看,医院门口,罗韧给曹严华打了个电话,直接问他是不是要去。

    他在那头吞吞吐吐的,过了会往别人身后缩:“你等着啊,我让妹妹小师父跟你说。”

    木代接了电话,说:“这一个白天,我们都没什么进展,我自己也觉得,腾马雕台可能会给一些线索。而且,晚上不用带帽子口罩,方便放风。”

    “一万三也跟你们一起?”

    “他骑墙,人多他就去,少他就不去。”

    罗韧失笑,一万三真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

    他说:“让曹胖胖开车,顺道来医院接上我。”

    ***

    黑夜中,一辆悍马,歪歪扭扭,在稻禾地边停下,往右首边去看,远远的,半空的夜色中有更深的轮廓,一匹前蹄上跃欲腾的马,偏偏突兀地少了半拉脑袋。

    一万三怒气冲冲说曹严华:“不会开车就别开,晃的我头晕!”

    曹严华据理力争:“这车重!路又不好!”

    木代和罗韧就在这样的互相埋汰声中下了车。

    要去到圆台边,就必须下到田埂,横穿这片密密的稻禾地。

    罗韧回头招呼一万三他们:“四个人一起,两前两后,留心点,别大意。”

    让他这么一说,一万三和曹严华多少有点忐忑,木代自动和罗韧错开位置,一个殿前一个殿后。

    曹严华攥着手电,走在软软的田间地上,偶尔脚下咔嚓一声响,似乎是干硬的秸秆,又会骨碌一声,踢到那些先头过来找刺激的人丢下的易拉罐和矿泉水瓶子。

    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边上的木代斜眼看他:“就你嚷嚷着要来,来了又怕成这样。”

    曹严华不服气:“小师父,你不怕吗?”

    木代说:“一来二去的,能让我怕的,也不多了。”

    听到她这么说,走在前头的罗韧忽然笑了一下。

    粗粗算起来,木代经历的也不算少了,被刀架在脖子上吓哭过,那是他的杰作;落过水,从老蚌的壳缝间争抢炎红砂,和野人扭打成一团,险些被车撞,“被”得绝症,“被”成为杀人犯……

    老祖宗说,一回生,二回熟,凡事经历过一次,回头看,觉得不过尔尔。

    木代说的没错,能让她怕的,也不多了,除非腾马雕台那里,真的打横窜出一只红色高跟鞋的女鬼来。

    正思忖间,后头的曹严华没命般尖叫,叫的一圈人毛骨悚然。

    罗韧急回头,曹严华指着左手边,字不成句:“头!头!”

    罗韧拧亮手电,雪亮的光柱在密簇的稻禾和夜空间游动,一阵风吹来,成片的稻禾起伏着弯腰。

    他问曹严华:“什么头?”

    曹严华冷汗涔涔。

    那时候,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木代走,视线慢慢适应了黑暗,渐渐也分辨的清远近和形状。

    无意间一转头,万事万物都好像配合好了要给他的瞳孔以冲击——一阵风吹来,那片纤细着的,但又沉甸甸的稻禾同时低伏,露出僵立在稻禾间的一条人影,确切的说,只露了个头。

    事后再想,也没有那么可怕,只是稻禾间藏着的一个人罢了。但是架不住当时的环境、心情,还有那一瞬间肾上激素的骤然催生。

    罗韧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手电的光上下逡巡,周围安静的很,低处的稻禾拂过小腿,发出沙沙的声音。

    木代有点紧张,示意曹严华和一万三往她身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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