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杀呀?杀呀……一” 建在萧关本侧平原上的李继筠部所在,此刻血染沃野,一片狼籍。 李继筠要借这个机会将敌对势力一举铲除,把萧关彻底掌握在手中,岂料他昨日才定下成亲之事,消息当晚便已传到了山那边,他把自己最得力的干将都集中在这里,诱引吐蕃的重要将领,意欲把他们一网打尽,直接造成了几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险关缺少得力干将,在杨浩内应的配合下一一告破。 李继筠府门前萧风寒杀得正快意无比,忽听远处呐喊声声,漫山遍野都是骑兵,一个个好象火烧屁股一般,用最快的速度飞奔而来。 李继筠这个驻扎地是呼延傲博指定的,四下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眼下呼延傲博刚死,李继筠正着手剪除他的羽翼,离鸠占鹊巢,进驻呼延傲博的住宅还差着那么一截时间呢。 “喝!” 人未至,箭先至,瓢泼箭雨铺天盖地,一番无差别打击,遍地死尸。萧风寒遍体箭矢,脸上都插了四五枝箭,凸目溅血,看起来怵目惊心,至死他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杀!” 齐刷刷的马刀举起来了,雪亮的刀光耀日生寒,西夏士兵们高举钢刀,踏直马镫,居然对着幸存不多失魂落魄的敌军又来了一次大屠杀。高举如林的马刀带着无所不破的气概横冲而至,铁蹄践踏处,利刃左劈右砍,血光崩溅,一时血雨纷飞。 “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零星的箭矢射到了院内,伤了几个刚刚要控制住局势的士兵,一个小林拉开大门,大声叫嚷道。 “呜……” 撕心裂肺的一声怪啸,一声雕翎箭电射而至,那是一支鸣镝,这个小校应声便倒,鸣镝自他眉心直贯而入,箭尖透出后脑,其速之快,让他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杨延朗反手挂好长弓,再度擎起了饱的亮银枪,但他已经无敌可杀了,身旁,杨浩已弃了滴血的长矛,握紧了他的紫电剑,双腿一磕马镫,催马急进,跃到那半天的大门前,战马前蹄跃起,狠狠踏下,“轰隆”一声把门踹开,便连人带马冲进了院去。 院子里斛斯高车等吐蕃将领死的死,残的残,幸存者正被李继筠的人马反剪双手五花大绑,李继筠被人扶着站到廊下正要发表篡位感言,安抚一下那些已经对他示好服软的当地头领,猛见一马飞入,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那马蹄一踏之力何等巨大,门扉反弹,"轰隆”一声又把大门合上了,结果把门外的西夏兵也吓了一跳,拘马紧追而来的柯镇恶和拓拔昊风更不迟疑,一先一后也踹门而入,这道刚刚上岗不足三年的大门被一连三踹,登时四分五裂。 潮水般涌入的西夏兵,把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李继筠如见鬼魅,不似人声地怪叫道:“不可能!不呵能!我在做梦!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难道你插了翅膀不成?我一定是在做…… “啪!”清脆无比的一声响,杨浩剑刃一横,用剑脊做马鞭,在他脸上狠狠一抽,李继筠哇地一声怪叫,两颗后槽牙都被打飞了出去,身子踉跄摔出,一跤跌在地上,只觉耳鼓嗡嗡作响,欲待站起,却被这一下抽得平衡系统出了问题,好象折了翅膀的麻雀,扑腾了半天也被站起来。 “把他绑了!” 杨浩一声令下,飞身下马,手中仗剑,自李继筠麾下那些呆若木鸡的士兵们中间旁若无人地走过,霍地揪住一个锦袍裘帽,上插红花的长脸汉子衣领,那个个头不比杨浩低,竟被杨浩一下子举了起来,看那模样,好似还毫不费力,原来极度的愤怒也能令人爆发十倍的力量。 杨浩嘶哑着声音,瞪着那人问道:“折姑娘在哪?” “洞洞洞洞洞……” 那人打扮一看就是个唱礼的司仪,所以杨浩向他问话,可是此人胆子忒心,眼见杨浩赤红着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他两股战战,打了半天的鼓点儿,也没说出那个“房”字来。 眼见杨浩面目狰狞地举起了长剑,他却突然福至心灵,说出一句话来:“我带你去!” 杨浩一松手,那人双腿已软,一屁股摔到地上,尾椎骨一戳痛彻肺腑,倒让他清醒过来,这司仪也不敢声张,急急爬起来,引着杨浩便往后走。 杨延朗生恐大王有失,急急拥兵随之而入,其实扮作校尉的竹韵和马猸!早已尾随其后了。 一路往里行,后宅中有些丫环侍婢,猛见一个陌生男人顶盔挂甲,一身鲜血,手提长剑,杀气腾腾而来,后边跟着的人一个个甲胄铿锵作响,都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避过一旁,杨浩目不斜视,也不理会,只管大步上前。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今日一怒,他实现了一个奇迹。世上没有不破的关隘,但是历史上从未有哪个人,能用他这样前所未有的速度连破三关,视关中北大门萧关如无物,他现这里,而那三关的战斗可能还没有完全平息。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子渝……有没有事。 虽说今日才刚刚拜堂,前边正在办喜事 儿子继筠……记得当初在小樊楼初识他时,此人就是一个好色儿行的 纨绔子弟,他会捱到今日仍对子渝守礼以待么? 想到这里杨浩不寒而栗,他不会嫌弃子渝的,不管是她丧失了清白,还是被人毁坏了容颜,在他心里,折子渝永远都是那个桃花依旧笑春风的美丽少女,都是那个俏立葡萄架下,肤如沃雪,眸如点漆的爱笑女孩。可是,他不嫌,子渝会不计较么? 如果她真的已经**于李继筠,也许,没有见到自己的时候,她还能忍辱-活下去,一旦见到了自己,那她…… 站在洞房门外,杨浩手指打颤,竟然不敢推开门。 后面所有的人都屏息静静地站在那儿,过了许久许久,杨延郎才慢 慢走到杨浩身边,低声道:“大王…… 杨浩身子一颤,咬了咬幕■,猛地退开了房门。 仓促布置的洞房只是尽量用红色来装饰过了,谈不上如何的华贵,帷分左右,幔帐流苏,中间坐着一个一身红的女子,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唯一同别的新娘有所不同的是,别的新娘子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唯有一身的红红火火,只有皓如素玉的一双柔荑,是露在那红装外面的。或许,皓腕上合缀一双翠玉镯,或许,纤细的十指正紧张地搅缠着手怕,而她……整个身子都藏.在衣装下面,因为她的双手仍然是反剪着的。 柽浩只是痴痴地盯着那个身影,他的眼睛是红的,那个身影也是红的,余此之外,再无所见。 房中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脸上涂着两个圆圆的腮红,张口结舌地看着杨浩,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纶出去!” 杨延朗也知道人是救下来了,可是人……却不一定真的救下来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些难以启齿,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发生在这时多灾多难的情侣之间,旁人可是不便与闻的,于是便帮杨浩说了这句话。 一见杨延朗那一身的血,和手中染血的剑,两个婆子连个屁也不敢放,夹着肥腚便扭了出去。杨延朗退后一步,悄悄掩上了房门。 杨浩一步一步,慢慢地蹭向折子渝,好像脚下坠在千斤大石。好不容易走到了折子渝的身边,杨浩抬起手,犹豫再三,方才壮起胆子去掀她的盖头。 颤抖的手指触及了盖头的络缕,慢慢的、慢慢的掀起了一线,那一身红的新娘子忽然动了,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根尖利的东西抵在了杨浩的腰眼上,折子渝凶巴巴的声音道:“别动!这个部位,只要我的簪子刺进去,就能让你断子绝孙!” 杨浩的手顿时僵住,折子渝冷笑道:“没想到我折子渝会解缚吧?杨浩麾下奇人异士比比皆是,我有幸与其中一位高手同住半年之久,只可惜那时觉得这是雕虫小技,未曾掌握精髓,直到此时枯坐一个时辰无人看管,我才解开…… 杨浩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原本皓美如玉的手腕血肉模糊一片,看来她自我吹嘘的解待术,练的确实不怎么样。 “别打鬼主意!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既然落在我的手里,就不可能逃脱。”折子渝一面说,另一只手抬起来,便轻轻去扯盖头:“准备马,我要你亲自送我离开,直到安全之地!放心,我折子渝信守承诺,到时会释放你,李大人壮志在胸,不会选择与我这小女子同归于尽p巴?” “你的盖头,只能是为我而盖…… 杨浩话一出口,折子渝整个人便如遭雷击,手中的玉簪“啪”地一声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所以,这个世上,也只能由我来把它揭开,就算是你,也不 行…… 杨浩说着,已牵住那盖头的红络缕,轻轻将它扯落下来。盖头滑下,露出那张清丽俏美的容颜,颊上不知何时已缀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看清了杨浩的模样,两颗珍珠立刻变成了两串珍珠,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折子渝悲泣一声,已紧紧环住了杨浩的身子。 “别哭,别哭,没有事了。” 折子渝只是摇头,也不知多久的思念,多少的恐惧,多大的委曲,全都化作了她的泪水,折美人儿终于也有水样儿的时候。 眼见折子渝只是哭泣,杨浩却是心中一沉,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想不到却真的到了这一步,生恐刺激了子渝,迟疑良久,他才斟酌着道:“不管发生过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这一辈子,你是我的,下一辈子,还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不离不弃,再不分离,你一定要答应我。” “可是……可是…… 折子渝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可是我已经…… 杨浩赶紧哄她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还有谁知道?我一刀把他杀了!” 折子渝一呆:“我……我已和那天杀的李继筠拜过了天地,知道的人成千上万,你杀得光么?” 杨浩也是一呆:“你……你说的就是这事儿?” 折子渝吸吸鼻子,幽幽地道:“这事还是 “啊!”折子渝冰雪聪明,放才骤然在这绝不可能之地见到杨浩,一时忘形之下真情流露,这时却已迅速恢复了她的慧黠机灵,不由得娇颜一红,又气又羞地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是不是让你失望啦?” “没有失望,当然没有失望。”杨浩大喜:“这件事算甚么事,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又怎么样?我记得,草原上,有一个规矩,一个抢新娘的规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