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酒(下)-《[傲慢与偏见]亲爱的达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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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被林知舟推去洗漱。

    从雾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简单的在梳妆台前涂抹了一些保湿乳。

    她靠坐在床沿边,五指灵巧的散下扎在脑后仍然干燥的丸子,微卷的发梢蓬松的搭在胸前,借着床头灯昏黄的光晕随手翻开了一本课外读物。

    接连翻过十多页,才等到洗浴完的林知舟。

    他已经脱下了外出时的衬衫与西裤,此时黑浴袍的领口宽松的交叠,骨感的喉结向下露出半截平直的锁骨——林先生的锁骨窝很深,透出几分瘦削的锋棱。

    接着一根系带在他腰腹的位置绑了一个不太精神的蝴蝶结,浴袍的下沿垂到小腿附近。

    林知舟踩着家居鞋,黑色的碎发遮过眉峰。他拉起被子的一角:“不是困了,还不睡?”

    姜忻合上书,往里挪了挪。

    在车上酝酿的那点困意早已经消散了,完全清醒以后反而不那么想睡了。

    她点了点头:“马上就睡。”

    林知舟躺进了被子里。

    姜忻放下靠枕,面向他侧躺着:“过来一点。”

    “嗯。”

    他抬手轻揽。

    姜忻顺着力道靠入他怀中。

    她侧耳贴着他的胸膛,隔着一层单薄的布帛。

    林知舟静了静:“在听什么。”

    “心跳。”她不假思索。

    从得知那段属于林知舟的、不为人知的过往以后,姜忻就增添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癖好——趴在他胸口听心跳。

    耳畔的每次一怦然的跳动,都有新鲜的血液送往人体的各个器官,这份平平无奇、富有节奏的鼓舞在告诉她,在她身侧的先生仍然是鲜活而温热的生命。

    她想漫无目的想,

    如果为心跳赋予旋律,它一定是动听的肖邦。

    林知舟良久没说话。

    在姜忻枕在他手臂上,快要入睡之际,他拉过她的手帖在心口,很轻的说:“这里不曾停止跳动,我永远为你心潮澎湃。”

    翌日。

    清晨的事务所依旧人来人往。

    有人化着精致的淡妆,提着某奢侈品牌的真皮包包,踩着细高跟从窗几明净的坠地自动门径直走进办公区;也有人抱着文件夹来去匆匆,连说话的语速都仿佛加上了倍速buff。

    还有衣着朴素或是西装革履的委托人应约而来,坐在洽谈室里与代理人交流信息。

    姜忻坐在办公桌后浏览近期即将开庭的案子,一塌雪白的a4纸层层叠叠的垒着,旁边还放着录音带。

    确认没有疏漏,她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电脑显示屏上——逐字逐句的读完最新的邮件,期间夏橙进来送了一份焦糖奶茶,听说是自己在家用茶叶煮的。

    浅棕色的奶茶尚有余温,适中的甜与醇厚的奶香相融,清清淡淡的茶香很好的中和了二者的味道。

    临近中午,姜忻才注意到放在接桌角的空相框,她后知后觉的从提包的夹层里拿出那张相片。

    背身倚在桌沿边,裹在长裤里的腿交叠。兀自拿起相框垂眸摆弄,动作不太熟练的将照片卡了进去。

    姜忻重新打量起手中的照片。

    纯黑色的幕布下男女一站一坐,女人双腿向一侧叠放,十指交握搭在膝头。她的发乌黑,脸孔雪白,薄红的唇比任何娇艳的玫瑰都要热烈。

    在她的身后,男人安静的矗立。

    没有褶皱的袖口笼着手腕尺骨,他一手搭着女人的肩,气质有偷出几分清隽,表情却清冷淡然。

    他的眼睛像一面镜湖,荣辱不惊的模样。

    姜忻不禁想起上次在卫生院,那张从林知舟笔记本里掉出来的旧照。十八岁的他们曾在操场上并肩而立,那时少年不惧岁月长,只道踏遍山河有故乡[2],于是当二十八岁姜忻和林知舟在记忆中彼此相望,一切都显得格外诙谐。

    生命是一场闭环,出生是起点,死亡是终点;他们在相逢中错过,错过又相逢,总在相逢与离别中往复。

    于是十年后,他们再一次站在了一起。

    (正文完)

    番外一

    【01.求婚(上)】

    林知舟接到姜忻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落日余晖留恋的在地平线之上洒下瑰丽的蔷薇色,霞光照映的城市也显得异常宁静。

    薄暮中,披着大衣的姜忻步出写字楼。

    身姿高挑的女人踩着纤细的高跟鞋,斑驳的晚霞将她的影子拖拽得扭曲而秀颀。

    她徐徐走来,径直坐上车。

    林知舟随手压下空调拨片,温温热热的风朝着她呼出来,缓了好一会儿冰凉的手脚才开始回暖。

    最近已是年末,北边已经先一步入了冬。

    冬月以后帝都温度骤降,自西伯利亚刮来的冬季风带着冰封一切的趋势席卷内陆,即使各地已经开始供暖,但也让许多年轻人不得不“服老”的自觉穿上秋裤,养生派更是踹上了保温杯和枸杞茶。

    哦,对了。

    林先生就是养生派成员之一。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松了松,探过来牵了下姜忻的手,像是在感受她指尖的温度:“现在还冷?”

    “有点。”她如实道。

    姜忻这人一向抗冻,以往大雪的天也爱穿露腿短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很快收了回去。

    林知舟单手打着方向盘,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脚下:“怕冷你还露脚脖子。”

    “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的,我也没想到突然这么冷,”姜忻甩完锅,又说:“平时上班还好,在室内都是全天供暖。”

    也不知道听没听她的解释,过了几秒林知舟说:“明天把秋裤穿上,”停了停:“我监督你。”

    姜忻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哦”了声。

    到家后照例是一起吃过晚饭。

    饭后,两个人一起坐在看着某八点档剧场的电视剧,客厅里没开灯,液晶电视散发的微光将房间点亮。

    没过多久,姜忻就催促着林知舟去睡。

    近期林先生的睡眠质量很不好,估计是心理原因作祟。心理病本身无法一蹴而就,何况抑郁症尚且没有彻底痊愈的先例,姜忻对林知舟也愈发上心起来。

    上床前,姜忻习惯性在床头留一盏夜灯。

    然后利索的钻进了林先生怀里。

    这些日子姜忻发现林知舟这人是格外粘人,睡觉也总爱抱着,彼此都像是拥抱在一起的八爪鱼。

    她以前的性子有些独。

    即便是跟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相处也会在有意无意间生出几分距离感,不过与林先生同床共枕这事倒是意外的适应。

    等林知舟睡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姜忻侧身,垂眸打量他的睡颜。

    这人睡着以后看上去比醒着更温顺许多,细碎的黑发掩盖了眉骨,深邃的眼眸此时安安静静的闭合,薄红的唇往上是挺翘的驼峰鼻。

    让人不禁想到远方的雪山。

    朔朔寒风与万万年不化的冰雪,寂寥的山峰上是广袤无垠的白色,可是当天光破晓之际,一缕灿烂的艳阳穿透云层洒落,又有着别样的风华。

    日照金顶,不外如是。

    姜忻胡思乱想着发了会儿呆,半晌没有酝酿出睡意来,于是开始拿着手机点进社交软件里编辑文字。

    聊的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新委派的案子刚交接到她手里,由于涉及金额巨大,让人没办法不重视。大抵是觉得打字聊微软谈公事的效率实在不高,姜忻废了些功夫,小心翼翼的提起林知舟搭在腰上的手,轻手轻脚的挣脱了他的怀抱。

    姜忻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慢吞吞的喝了一半又放下,转而趿着拖鞋倚在阳台边。

    窗外华灯初起,万家灯火高低明灭。

    夜里下了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雨,不消片刻整座城便沐浴在雨幕之中。狰狞的水痕在玻璃床上弥漫开来,晕开了视线。

    她从通讯录里找到夏橙的电话拨过去。

    这小妮子刚还在线上与她聊着,这会儿接电话的速度也迅速。

    姜忻在谈公事的时候很少玩笑。

    即使她和这个小助理平日里相处的还算融洽,但仍然将公事与私事领得分分明明,只简单交代了几句让夏橙这段时间去gs局把法定代表人信息查清楚。

    之后再由姜忻亲自出具律师函。

    这一通电话将近尾声,夏橙在另一边与她道一声晚安,姜忻张了张嘴——彼时,幽暗的苍穹蓦然传来几声闷雷,耀眼而炽烈的白光划出错乱的折线,闪电将黑沉沉的夜空撞得七零八落,紧接着姗姗来迟的雷鸣在耳畔炸响。

    姜忻冷不丁往后退了半步。

    却意外的撞进一个熟悉的、带着温度的怀抱——林知舟双手环在她的腰间,从身后抱住了她。

    双方仍然在通话。

    这声响彻云霄的惊雷犹如昙花一现,很快隐没在层层乌云之上。

    夏橙在电话里喃喃自语:“这雷也太吓人了。”

    姜忻偏头,无声的蹭了蹭林知舟头发。旋即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把未说完的话接了上去,轻声和小助理道了晚安。

    挂断电话,她才说:“怎么醒了?”

    林知舟道:“我发现你不见了。”

    “我刚把你哄睡,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姜忻有点无奈的说:“林先生,你也太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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