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达达-《游走在晚清的乱世理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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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尚很多类似的作品都被当作垃圾扔掉了。

    虽然不能直接收回,但比经手日本好太多了,代表团可以接受。

    李谕随即签字盖了个章,然后说:“杜尚先生能不能也送我一件艺术品?”

    “你是李谕院士?”

    而且大部分德国人都不觉得德国被打败了,只是被剥夺了应该属于他们的胜利。

    此时的巴黎果然是天上掉块砖头就能砸中某个名流要员。

    “是的,”杜尚点头说,“不过最好不要用俗套的钢笔,有没有你们中国的毛笔?”

    李谕笑道:“真是太有反权威的味道了。”

    英法意三国代表对日本的提议均不置可否,其实就是默认;美国最终只能搁议。

    杜尚说:“我早就认识院士先生,没想到你还认识我。”

    李谕想起了那个无政府主义者的侠盗雅各布,于是问:“要是有人告诉你,为了能在社会生活下去,人们需要政治哪?”

    然后小胡子上台,他怎么可能承认《凡尔赛合约》,干脆不还了!

    反正这些赔款大都敷衍了事。

    李谕说:“然而现在巴黎的政客们都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是最了不起的,争吵不休。”

    德国自己看到合约后也蒙了:你们打死我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前期德国基本赖着不还,法国还想借此占领德国最重要的鲁尔工业区,结果英美都出来斡旋,法军灰溜溜撤军,这件事丢了大面子。

    李谕法语水平不高,不过一个人学其他语言,往往先学会骂人的话,这几个字母如果用法语读出来,就是一句脏话:elle    a    chaud    au    cul    !    mon    dieu    !

    翻译过来,近似于“她的屁股热乎乎”,或者干脆点“她有一个骚屁眼儿”……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讨厌战争,杜尚先生肯定也讨厌政治吧?”李谕说。

    杜尚略一思索,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一张支票:“这叫做《大一号的支票》。”

    杜尚得意道:“达·芬奇是位无与伦比的画家,《蒙娜丽莎》举世皆知,人见人爱,用它来制造一个丑闻实在太来劲了!而且我发现这位可怜的女郎被画上胡子后变得非常强壮,这对于达·芬奇的同性恋真是相当合适。”

    “你准备发表它吗?”李谕问,“最好离开巴黎后再发表。”

    “可以。”

    所谓的达达主义其实就是一战的残酷催生出的一种艺术形式,反权威、反艺术、反战。杜尚的《泉》即典型。

    “篆刻?好极了!”杜尚说。

    国内非常担心代表团真的会签丧权辱国的条约,几乎每天都有电报发到代表团,一遍遍声明:“国民誓死力争,愿公等坚持到底,全国国民为公后盾。”

    “巴黎是艺术之都,总归要来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杜尚说,“而且我早就想来了,但该死的战争持续了这么久。我真的不喜欢战争,不管什么形式的战争,都讨厌,只能选择躲避。不过我也从来不会对战争做任何表态或者谴责。”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

    这段时间,代表团从美国那里得到的最好回复是:德国在中国的所有权益,先由和会暂收,等青岛等地开埠后,再交还中国。

    杜尚有挺多有趣的创意,后来还用一个瓶子装了50cc巴黎的空气,送给一位纽约的朋友,因为杜尚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缺,因此我带给了他们50毫升巴黎的空气”。

    李谕看了看,本身只是一张随处可以买到的印刷品,杜尚在上面给蒙娜丽莎画了两撇胡子还有山羊胡,并落款了几个字母:“..q.”

    他们的职责就是随时揣摩研究日本的外交脉搏,防患于未然。

    杜尚笑道:“哦!那是我灵光一闪的一件作品,没想到艺术展竟然违反他们自己的承诺,明明缴纳六美元就可以参展,他们却还是拒绝将这个作品展出,我只能找了一名摄影师拍照留存。”

    告别杜尚后,李谕便搭乘火车前往哥廷根。

    杜尚从书店中搬出一摞星战全集和异形全集,对李谕说:“我很少会对科幻作品感兴趣,先生的这两部却实在让我如痴如醉,其中瑰奇的想象力超越了很多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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