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理想主义者-《游走在晚清的乱世理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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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送他去纽约;如果你恨一个人,就送他纽约。

    这句话真心太适合现在的整个美国了。

    当李谕来到留学生们的课堂外时,一位专门聘请过来的美国老师正在给他们讲述美国的种种情况,拿出了大量的报纸让他们了解这个社会的文化、历史、习俗以及衣食住行等等细节。

    美国老师激情昂扬地给他们讲着几篇文章,但李谕发现标题触目惊心:“放任主义是美国成功的基石”、“《人与国家的对立》给予我们的五点启示”……

    这尼玛一看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

    那本《人与国家的对立》是鼓吹社会达尔文主义最厉害的斯宾塞的著作。

    更可怕的是美国老师还拿出几本很有历史的《自然》杂志,并且说道:“达尔文先生是伟大的科学家,而科学是这个时代最伟岸的学说,所以社会学的达尔文主义也是真理。”

    李谕脑壳嗡嗡疼,真是扯着科学的皮在忽悠人!

    二十世纪初,社会达尔文主义开始渗透到美国人的意识之中,成了全社会的主流思想;并且主要不是在较为抽象的历史哲学领域,而是在政治经济层面。

    这就很可怕了,比该学说诞生之地的欧洲还要影响深远。

    “我也抱有同样的期待。”李谕回道。

    威尔逊说:“你刚才说的话我仍然在回味,‘人类与动物眼睛接收光线波长范围不同,看到的世界是不是一样的,到底谁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天哪,多么富有哲学意味的一段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如此深刻的从科学角度出发而体现出的哲学思想。果然不虚此行!”

    “好吧,好吧,”李谕说,“你继续。”

    作为理想主义者,威尔逊没忘了表达自己对东方的态度:“我会极力促成学校建成一所专门针对东方的研究院,研究你们的周易以及儒学,这是东方最神秘的东西,也是我最感兴趣的。”

    李谕很快认了出来,对方就是威尔逊。

    “我想这是值得庆幸的,我们生在最坏的时代,也生在最好的时代……”

    “数额是由教育部决定,”威尔逊说,“本来我尚有一些顾虑,不过现在对他们已经充满信心,多少都可以接纳。当然了,我们普林斯顿大学比起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确实还有一些差距。”

    美国老师说:“当然,我说的都是美国社会最核心的思想。”

    “你们觉得这个理论有什么问题吗?”

    李谕突然想到赫赫有名的贝尔实验室好像就在新泽西,于是说:“我会慎重考虑。”

    “不敢说这是不是对科学史的一个玩笑。

    当时学校里充斥各种俱乐部,最著名的就是富家子弟们搞的那个“饮食俱乐部”――名字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内容则完全秉承享乐主义,研究上流社会如何进行最豪华的晚宴、以及各种世界各地的顶级珍馐。

    李谕说:“中国的强大一定会实现。”

    李谕很明白,如果一个人独立思考的能力稍微欠缺,就会被别人过度解读的思想所左右。

    胡敦复说:“多谢帝师指点迷津。”

    李谕说:“你们都是理工类学生,应该明白,真理靠的是证据,而不是举例子。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可证伪性的文章,讲解过这个道理。如果举例子可以证明一个理论是对的,那这个世界就没有错误。总不能治疗100个人,歪打正着只治好一个,就当做例子说是疗法正确。这是不科学的!”

    胡刚复是专门搞物理的,立刻说:“太有问题了!很显然,如果光是从眼睛发出来的,那么到了夜晚为何人类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总不会是眼睛累了吧?”

    “非常好!你的反驳正中靶心!”李谕赞许道,“到了一千年前,阿拉伯物理学家阿尔哈曾认为光是太阳等发光体发出,继而经过反射到达人眼。这就让人类对光的认知提升了一大步。

    越说越玄乎了,李谕摊摊手:“哲学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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